王可然：以青春敬古老，以戏剧颂生命

　　央华版《如梦之梦》演出剧照。

受访者供图

　　新华每日电讯记者喻珮

　　古往今来，人类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彼此的生命故事。戏剧，作为世界最古老的一门表演艺术，在当代中国迸发着青春的激情和生命的力量。

　　4月22日，江城武汉，星光璀璨。享有较高美誉度的话剧《如梦之梦》公益专场演出在武汉上演，开启9周年全国9城巡演大幕。这是该剧首次将巡演首演选在北京之外的城市，旨在向经历过疫情的英雄城市武汉致敬。

　　紧张彩排中，央华戏剧艺术总监、央华版《如梦之梦》出品、监制王可然接受了记者专访。这位年近50岁的戏剧制作人，以青春视角，畅谈古老艺术。

青春的作品：抚慰生命的不安

　　赖声川编剧和导演的《如梦之梦》是21世纪初期华人剧场最受瞩目的话剧之一，央华版《如梦之梦》2013年在王可然的规划制作下诞生，已连续8年巡回演出。

　　2013年首演至今，已有20多万名观众走进“如梦”剧场，感受着梦境的流动。8个多小时的演出中，31位演员扮演百余个角色，多时空穿越，探讨生命真谛。

　　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打磨，《如梦之梦》引发巨大关注，创造深刻的文化影响力。

　　抚慰生命的不安是永恒的、行进的主题曲——这是王可然的戏剧观。他认为，绝大多数文艺作品，不管是表现青春或是任何生命状态，都是在引领观众去体验、体会，最终在心底构筑起安全感。

　　《如梦之梦》就是这样的一部作品。“通过传递的哲学态度，不断帮助每一名观众进入审视生死、追寻生命的过程中。”他说，人们在观剧中，得到了沉淀、沉静和体验。

　　经典迸发的力量不随时间转移而淡化。王可然认为，一部戏在舞台上呈现出来的台词一句不变，却能跨越时间，和不同代际的观众形成合拍的情感价值，这就是经典。

　　“我不知道我这一辈子在舞台上会不会留下经典，也不知道哪一部作品会成为经典。希望至少经过50年、4代观众，再来评判。”王可然说，《如梦之梦》正青春。

青春的观众：保持跃动的灵魂

　　从连续多年的2城巡演，一下子大步迈入9城巡演，王可然坦言，《如梦之梦》的观众培养和剧目本身美誉度的积累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力量。

　　“虽然这部戏还没有做到家喻户晓，但一座城市里对文化、演出有关注的人群，大多知晓它。”王可然说。

　　央华戏剧的观众中，18岁到48岁的人占据了70%。他们拥有文化产品消费能力和文化产品消费愿望。

　　“如果你不了解年轻朋友们的热爱所在，你的作品一定暮气沉沉。”王可然说，若没有与青春共同跳动的灵魂，就没有拥有生命力的艺术表达能力。

　　王可然寻得了一套细腻的“体验”方法——用各种时间缝隙，和身边共事的年轻人聊一些新鲜的、他不懂的东西，让自己参与到年轻人的某些生活和片段中去。

青春的尝试：5000万人次在线

　　去年盛夏，戏剧复工。在北京保利剧院复工后的首场活动“曹禺诞辰110周年特别行动”中，曹禺大师及其女儿万方六部经典作品的精编演出，致敬了经典，为戏剧行业打气。这场演出“破天荒”地通过网络进行现场直播，并在20余个媒体平台播出。

　　保利剧院的演出剧目第一次走向直播平台，实时在线观看人数达2470万人次。这样的庞大效应并非偶得。

　　“手机在生活中的作用不仅是便捷联系，更改变了都市人的生命模式。”这种改变给王可然带来了刺激，他决定通过直播引流。

　　但如何把剧场的魅力通过影像的直播还能保留在直播里？他浏览观众的评价，由此判断他们是否感受到戏剧的魅力、力量。那次直播最终有超过5000万人次的观看量，人们留言——“原来戏剧这么好看”“原来话剧这么棒那么美”……

　　“这是控制的张扬，而不是疯狂的张扬。”王可然不断尝试，并收获着自信和从容。

青春的演员：若能带来观众，何乐而不为？

　　因启用青年演员肖战，武汉首演的《如梦之梦》更是一票难求。早在公演前，王可然就嗅到了“破圈”的意味。

　　“我朋友家的保姆都托人来找我买票，这是以前没有的现象。”王可然说，因为肖战的加入，这部戏一下子迈进了大众的圈子。

　　是否向流量低头？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质疑的声音。

　　在央华的众多作品中，有不少影视明星参演，从13年前《陪我看电视》中的张静初、柳云龙、张家辉，到这9年来《如梦之梦》中的许晴、胡歌、李宇春、马思纯……不少拥有高人气的明星演员在央华戏剧的舞台上留下了身影。

　　“名人、明星和舞台的关系，从来都只有一个标准——你是不是能够胜任这个角色。”王可然说，“只要站在正确的戏剧方向上，好的演员若能带来更多的观众，何乐而不为？”他极少判断失手，他确认的演员，常常合适到足够赋予一个角色全新的灵魂。

　　或许，有一双“戏剧之手”在指引他，有一份“戏剧执念”在牵引他——通过话剧艺术，调动每个人的灵魂，并与当下的时代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