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巡逻路

    新华社乌鲁木齐８月２６日电题：生死巡逻路

    刘小红、周玉明、白晓辉

    在祖国西北边陲，新疆军区某边防团守卫着崇山峻岭间一条漫长的边境线。巡逻路上，戍边官兵要穿越终年不化的雪山，攀爬悬崖峭壁，常常面临生命危险。

    在边防连服役满１２年的商义就要退伍了，他决定随大家再走一次巡逻路。他是边防连的“活地图”，入伍１２年来年年被评为执勤能手。

    要去的，是防区内最高、最陡、最险的某号界碑。

    “这路，是我们修的。这铁丝网，是我们拉的……”沿途一草一木，都能引起老兵商义的回忆。

    ２０１３年，连队路网施工，１５０多斤的水泥桩子，商义扛起就走。拉铁丝网，手被倒钩划破，鲜血直流，他一声不吭。大家亲切地叫他“起重机”。一年下来，他穿破好几套迷彩服。

    巡逻队过险滩、下深涧，攀悬崖、钻岩洞。商义传授攀爬“秘诀”：下坎莫看底，越看心越慌；上山莫望巅，望巅脚发软；过崖莫下看，下看腿打颤。

    终于到达某号界碑，商义站在最高峰极目远眺。面对巍巍群山，他向界碑敬最后一个军礼——别了，神圣的界碑！

    此刻，老兵已热泪盈眶。

    在边防连当兵的两年里，曹建祖最难忘的，是今年１月的那次生死巡逻。

    出发时，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可北塔山的天，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正当巡逻到半山腰，突然间，乌云翻滚，下起多年不遇的暴风雪，刮起了令人恐惧的“白毛风”。狂风呼啸着，卷起残冰暴雪，铺天盖地。

    “不好，有危险！”在这里戍守了１２年的班长侯雷果断下令，“快，朝山脚下躲避！”

    雪大风急，呼吸困难。曹建祖看见一个废弃蒙古包，被风刮翻，转了几圈便散了架。

    南方来的曹建祖，哪见过这阵势？东跌西撞间迷失了方向，一不小心，陷进雪窝里。幸好，手里还抓着马缰绳。他想爬出来，可身体已不听使唤。

    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急。不一会儿，大雪就把曹建祖淹没了。

    “马在这，顺着马缰绳找！”绝望中，传来班长的声音。

    曹建祖想呼喊，可嘴巴却叫不出声。战友们顺着马缰绳，终于把他从雪窝子里拖了出来。

    看到这个“冰雕雪人”，班长把自己的大衣紧紧地裹在曹建祖身上，又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

    好半天，曹建祖才哭出声来。“别怕，有我在！”班长安慰他。

    雪停了，风住了，巡逻小分队又出发了……

    三个泉边防连防区的巡逻路，以险闻名。绝壁、塌方、激流，危险路段几十处。

    一次巡逻途中，官兵们夜宿雪峰。半夜，狼群从四面向官兵们围过来。大家点起火把，大声叫喊，才将狼群驱散。

    前不久，暴雨冲走了巡逻路上的独木桥。负责开路的一班长，尝试铺设简易木桥，可木头一次次都被汹涌的河水卷走。

    倾盆大雨中，看着一班长一次次失败，有人建议请示上级撤回。

    “不管多险多难，我们都要设法过河。就是爬，也要爬过去！”连长骆发扬没有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骆发扬看着岸边的山石有了灵感，提议用“荡秋千”的方法空摆过河。他将攀登绳一头拴在河边石头上，一头系于腰间，助跑、起跳、落地，有惊无险地空降对岸。党员纷纷朝前站，在急流上空划过一道道惊险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