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上的“草根银行”（环球走笔）

在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有一群年轻人开着绿色的轻型摩托走街串巷。他们不是快递员、“摩的”司机，而是银行职员。与传统印象不同，他们没有在柜台前坐班，而是骑上摩托，与街边摊铺的客户面对面交流。这些人隶属于塞内加尔的芒科银行，一家被称为“摩托上的银行”。

年轻人莫杜是芒科银行的职员，平均每天都会拜访5家客户。因为经常出入人口密集的商业区，轻型摩托成为他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因为客户多是街边摊贩、私营业主、普通居民等，不仅收入微薄，而且很难被纳入正规市场体系，他们难以在传统银行贷款或开户，但这为莫杜们提供了巨大机会。

为了赢得“草根”客户，银行提供了很多便捷措施。莫杜可以手拿平板电脑为客户现场开户，甚至发放小额贷款，许多业务也可以通过手机操作。在非洲，自动取款机并不普及，因此芒科银行在居民区寻找合作商户，方便人们存取款。实际上合作商户就是芒科银行的“自动存取款机”。如此，该银行成立两年来已吸引5000多名客户。

非洲许多民众没有银行账户原因很多。有人对银行存有疑问，譬如达喀尔居民易卜拉希玛就告诉笔者，他认为把钱存在当地银行不划算，管理费的存在往往让存进去的钱“只减不增”。据统计，非洲只有不到10%的人口拥有银行账户。此外，文化传统也造成许多非洲民众不喜欢将钱存在银行，而不少人开设账户只是为了接受国外亲属汇款。

民众求助于银行，通常是急需资金周转，比如医疗支出、学费、买房、结婚等。芒科银行通过发放小额贷款，让草根阶层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建立信用，并有机会扩大经营规模。芒科银行另一位业务员尼姆扎表示，一个零售店老板主动打电话要求还款，还询问能否再借一笔300万西非法郎（约合3.3万元人民币）的贷款。

为草根服务的银行中，最出名的是“穷人银行家”穆罕默德·尤努斯。他在1976年创建了格莱珉银行，也就是孟加拉国乡村银行，专门向穷人提供小额贷款，让这些在传统金融制度下无法获得信贷的人有了起步资本，他也因此得到广泛赞誉。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曾表示，世界上绝大多数是穷人，如果弄懂了穷人经济学，也就弄懂了许多真正重要的经济学原理。很多人看到的事实就像“马太效应”讲的，越富有的人越能获得更多贷款，而草根阶层在现实生活中很难得到帮助。但尤努斯等人坚信，只要方法得当就可以对穷人拓展金融业务，虽然其中有许多尚待研究补充的细节，但这已成为广泛共识。

作为金融系统核心的银行业不是“无本之木”，芒科银行等“草根银行”就找到了自己未来发展的根基，将大门向范围更广大、有着同样多元需求的草根阶层敞开。他们的信条是：穷人不缺乏生存能力，缺少的只是机会，也就是启动资本。从这个角度来说，“摩托上的银行”不只是一道风景，而是可以成为打破阶层固化的一种力量。

我们同样相信，贫穷不是任何一个文明的要素，应当让它进入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