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媒:巴西即将大难临头?
全球农矿产品价格下跌,巴西与其他新兴经济体一样,深受其苦。雪上加霜的是,罗塞夫和她的左翼劳工党还遭遇国际信用评级下降、国内政治机能失调等困境。巴西的成就是帮助大批人口摆脱了赤贫状态。如果发生衰退,将会终结这种局面,甚至使之发生逆转。这个拉美最大经济体如今面临艰难的选择
【英国《经济学人》周刊1月2日一期文章】题:巴西的衰落:拉美最大经济体即将大难临头
2016年之初,巴西应该是兴高采烈的。里约热内卢将于8月份主办南美洲的第一届奥运会,让巴西人有机会尽其所长,也就是举办一次真正的盛会。然而,巴西面临着政治和经济灾难。
去年12月16日,惠誉国际信用评级有限公司成为三大信用评级机构当中第二个把巴西债务评级下调至垃圾级的机构。数天后,迪尔玛·罗塞夫总统为稳定公共财政而任命的财政部长若阿金·莱维上任不到一年就在绝望中辞职。预计巴西经济将在2016年收缩2.5%-3%,比2015年的收缩幅度小不了多少。与此同时,巴西的执政联盟由于国有石油企业———巴西石油公司———的巨额贿赂丑闻而名誉扫地。罗塞夫被控隐瞒预算赤字规模,面临议会的弹劾程序。
陷入两难困境
作为金砖国家(BRICS)中的“B”,巴西应该在快速增长的新兴经济体当中充当排头兵。然而,该国却面临政治机能失调,或许会再次出现恶性通胀。只有艰难的选择才能使巴西重新走上正轨。就眼下而言,罗塞夫显然缺乏这样做的勇气。
如同其他新兴经济体一样,巴西的苦难在一定程度上源自全球农矿产品价格下跌。不过,罗塞夫和她的左翼劳工党使得形势雪上加霜。在2011-2014年的第一个任期内,她在开支方面缺乏节制且不够明智,一方面提高养老金,另一方面为受优待的行业实施徒劳无益的减税。财政赤字从2010年达到国内生产总值(GDP)的2%猛增到了2015年的10%。
巴西的危机管理者无法等待更好的时机再启动改革。公共债务达到GDP的70%,规模之大对这个中等收入国家来说达到了令人忧心的地步,而且还在迅速增加。由于高利率,支付债务利息的费用达到了GDP的7%。央行无法轻易借助货币政策整治目前高达10.5%的通胀率,因为提高利率可能会使公共财政越发不稳定。因此,巴西别无选择,只能增税和削减开支。
莱维孤注一掷,试图一边“翻建老房”一边“灭火”。他在2015年将可支配开支削减了创纪录的700亿雷亚尔(相当于180亿美元),还调高了领取失业保险的门槛。但是,这还不够。衰退导致税收减少。罗塞夫并未充分支持自己的财政部长,而劳工党对他持敌对态度。反对派一心想推翻总统,所以无意合作。
将接任莱维的内尔松·巴尔博萨在罗塞夫灾难性的第一个任期里担任过高级财政官员,但他担任财政部长或许能更有建树。他在劳工党内部获得了政治支持。他还有讨价还价的能力,因为罗塞夫不能再损失一位财政部长。初步考验之一是巴尔博萨能否说服态度执拗的议会恢复征收一项不得人心的金融交易税。
核心目标应该是养老金。最低福利与最低工资持平,而按实值计算,最低工资在过去的10年里已经上调了将近90%。女性通常50岁退休,男性的退休年龄则为55岁,比经合组织的平均退休年龄低10年。巴西政府把将近12%的GDP用于支付养老金,这一比例比老龄化更严重、更富裕的日本还要高。
要做的还有很多
如果巴西想兑现承诺,要做的还有很多。巴西一个典型的制造企业每年要花费2600小时才能完成该国繁复的纳税程序,而拉美国家的平均时间是356小时。劳工法仿效的是墨索里尼的法律,使得企业即便要解雇不称职的雇员也会付出高昂代价。巴西在国际竞争当中袒护本国企业。在经合组织测算绩效的41个国家当中,其制造业生产率排名倒数第四,这也是原因之一。
要改革劳工和养老金制度,罗塞夫就必须正视数十年累积而成的问题。大约90%的公共开支受到保护,不得削减,原因之一是宪法做出了相关规定。这部1988年施行的宪法以慷慨的就业保障和国家福利庆贺军人统治的终结。由于改革难度太大,所以巴西的公共部门在规模上足以与欧洲福利国家相媲美,但其效率之低与新兴国家不相上下。巴西早已丧失经济活力,其专横跋扈的政府如今是财政危机爆发的主因之一。
改变是艰难的
对任何政府来说,改变此类根深蒂固的行为都是艰难的。而在巴西,由于愚蠢的政治制度助长党派分裂和贿选,并且吸引了对党派或项目都缺乏忠心的政治雇佣军,所以改变更是难乎其难。政党进入议会下院的门槛很低;如今有28个政党,加剧了立法僵局。议员代表各州,有些州的人口与相邻的拉美国家不相上下,所以竞选费用极其高昂。这也是政界人士从巴西石油公司大肆捞钱的原因之一。
因此,尽管巴尔博萨具有优势,但我们还是很难对实施深层改革的前景感到乐观。选民鄙视政界人士。反对派一心要弹劾罗塞夫,而这场误入歧途的斗争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数月里成为首要政治议程。劳工党缺乏实行紧缩的意愿。在议会两院获得修宪所需的3/5赞成票是一项难以完成的任务。
如果罗塞夫无法实施变革呢?巴西的大部分借贷都是以本国货币计价的,所以不太可能出现债务违约。相反,该国最终可能会以通胀的方式冲销债务。巴西的成就是帮助大批人口摆脱了赤贫状态。衰退将会终结这种局面,甚至使之发生逆转。但愿艰难实现经济和民主稳定的巴西不会再次陷入长期管理失当和动荡。
